第8章 列车邂逅

上回说到，延安和重庆派遣特派员到东北的消息，还是不慎泄露了。日本特务机关在得到消息后，立刻上报关东军司令部。在司令部的协调下，一张抓捕延安和重庆派来的高级特工的大网在哈尔滨、齐齐哈尔、佳木斯、牡丹江等地悄然撒开了。

此时的陈凯，化装成一名大学老师，西装革履，戴着金边眼镜，坐上了开往哈尔滨的列车。他在悠闲地看着报纸，眼睛却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。

坐在陈凯对面的是一位30来岁的时尚女性，穿着颇为时髦，头发打理的很好，一看就是属于交际花式的人物。此时的她，手里拿着一个化妆镜，也在边涂口红边观察周围的情况。

这位时尚女性究竟是何人？原来，她就是军统派到东北的高级特工金歌，代号“梅花”。

金歌也是东北人，十年前还是一名大学生。东北沦陷后，她随着众多师生一路南下，先后流落到北京、天津、上海等地。

在上海，金歌看到电报局正在招收报务员，已经快陷入窘困的她，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参加了应聘。

其实，这是军统在以电报局的名义，招收培训报务人才。让金歌没想到的是，她在参加报务员的培训时，她的气质和能力，一下子就被军统的培训教官看中。随后经过一番“洗脑式”的教育，将她正式招募到军统中来。

随后，金歌被送到重庆参加正规的军统骨干培训，在培训班受训期间，戴老板多次视察检阅，对她的印象很深。培训结束后，戴老板单独召见了她，让她到上海的娱乐场所潜伏，利用她善于交际的能力和优势开展情报搜集工作。

金歌在上海潜伏期间，不负众望，结交不少达官贵人，也多次打探到有价值的情报，在军统内部早有“军统之花”的美誉。

这次戴老板派金歌来东北，主要基于两种考虑：一个是金歌以交际花的身份来东北，能够很快站稳脚跟，并且打入上流社会，第一时间收集到重要的情报。

另一个因素就是，金歌的个人能力不俗，多次执行和完成艰巨的任务。之前，戴老板冒险到上海公干，都是她暗中调度保护，深得戴老板的信任。

这次金歌到东北，只带了两个自己最信任的人，一个叫孙超，一个叫刘海，皆化装成了普通旅客，坐在了离她不远的座位上。

都说特工的眼睛是雪亮的，鼻子的嗅觉是很厉害的。果不其然，陈凯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金歌，就知道此女人的背景不一般。而金歌瞟了一眼陈凯，也知道此人来头不小，甚至是来者不善。

恰好，火车在转弯时颠簸了一下，金歌假装不小心，让化妆镜从手中滑落。眼看着化妆镜要掉在地下了，陈凯眼疾手快，用报纸往下一兜，接住了金歌掉落的化妆镜。

“真是不好意思，谢谢啦。”金歌借机主动打起了招呼。

“不客气，没有摔碎就好。”陈凯微微一笑，把报纸中的化妆镜递到金歌的跟前。

“先生这是要去哈尔滨？”金歌伸手拿起化妆镜问道。

“是的，那里有所大学聘我去当老师。你呢？”陈凯反问道。

“我这是回老家，我就是哈尔滨人。这兵荒马乱的，还是回家更好一些。对了，自我介绍一下，我叫金歌，之前在上海的百乐门做歌手。请问先生怎么称呼？”金歌主动透露了自己的身份，想让陈凯也透露一些自己的信息。

“我叫陈凯，老家是齐齐哈尔的，咱们离得很近。我刚从国外学习回来，转道香港、上海、北京回老家。家里人也是劝我别在外面奔波了，还是回到老家生活吧。”陈凯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，流露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。

“其实，现在哪里都不安全，到处都在打仗，尤其是这日本人……”金歌故意提到了日本人。

“嘘……咱们都是草民，只关心生存，不关心其他。”陈凯用手指示意不要轻易说日本人的坏话。

“多谢陈先生提醒。这里不比上海，还是谨慎些为好。”金歌装作失言的样子，冲着陈凯小声说道。

“查票、查良民证了。查票、查良民证了。”就在陈凯和金歌闲聊之时，两个身着制服的铁路警察，走进了车厢。

陈凯和金歌听到警察的喊声，都主动从兜里和包里掏出了车票递给了警察。

“把良民证也拿出来。”一名警察看了看车票说道。他觉得眼前这两个人有点意思。

“长官，你看我这刚从上海返回老家，这个行吗？”陈凯拿出了在上海的良民证。

“你这个已经作废了，得拿这里的良民证。”显然，这个警察想刁难一下陈凯。

“长官，我这个也是上海的。我们这还没有到家呢，总得允许我们回家后再办新的吧。”金歌把自己的良民证递给警察说道。

“怎么，你们俩是一起的？”这个警察接过金歌的良民证问道。显然，他这是想探探两个人的底。

“是的，我们从关里来，都是回老家的。”金歌还没等陈凯说话抢先回答道。

“听说上海是国际大都市，很繁华，赚钱很容易。你们不在上海好好呆着，为何要回老家？这里可是穷不拉几的，没啥油水。”这个警察流露出怀疑地眼光。因为他们已经接到了命令，严查从关内进入的年龄在三十至四十之间的人。

“外面再好也不如家好。我在市政厅工作的表哥给我写信说，现在的哈尔滨也是国际化大都市了，也有夜总会，很是热闹。”金歌继续说道。她无意间透露出自己有亲戚在市政厅工作。

“一看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，回来也好，帮助建设家乡。不过，我可提醒你们，这里可不比关外，言多必失，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。记住，到家后马上办理新的良民证。”警察把良民证还给了陈凯和金歌。

“是是是，长官说得对。我们到家后马上去办新的良民证。”陈凯接过良民证说道。

“谢谢长官的提醒。我们会谨言慎行的。”金歌也是冲着警察莞尔一笑，她这妩媚般的一笑，倒搞得这个警察有些不好意思，带着另一个警察继续查票去了。

“谢谢你。”看着两个警察走远了，陈凯小声说道。

“为啥要谢我？”金歌盯着陈凯问道。

“很显然，这个警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，不再纠缠了。要是我一个人，他们肯定会问更多无聊的问题。所以，当然得谢谢你啦。”陈凯恭维了一下金歌。

“你就别客气了，这出门在外，多个朋友多条路，我看你仪表堂堂，是个有学问、有见识的人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。希望有机会再次相见。”金歌也恭维了陈凯几句。

十分钟后，列车停在了哈尔滨的站台，陈凯和金歌下车后分手。

金歌回头冲着陈凯挥了挥手，走向了站前东街。

望着金歌走路的姿势和远去的车影，以及她身后跟随的两个类似保镖式的壮汉，陈凯猜测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军统派来的人。

有关金歌的故事，下面会继续讲到。咱们先来说一说这个陈凯，说一说他从事特工的一些经历。因为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，可不是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人就能行的。

那么，陈凯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特工？咱们不妨下回接着说……